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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塔,贝壳】华白_01

/PARO向


华法琳与往常一样,在短暂的暴风雨后,来到了海滨巡逻,在捡贝壳的同时查看是否有失事船员被浪带到了这个岛上。

 

华法琳渡步于清晨的沙滩上,黄色的沙砾混合着石子和贝壳,在仍未完全升起的阳光照射下泛着银光。海浪已不见昨晚的惊涛骇浪之势,层叠的节奏和血魔的步伐一样轻巧、缓慢。

 

感叹着这般平静的景象,华法琳不时弯下腰,挑选着值得被自己纳入收藏的贝壳,然后随手丢入左手提着的医疗箱的隔层里。

 

几十年前来到这个岛上,成为一名守塔人的华法琳一边通过计算机继续着从前在血液学方面的研究,同时也培养了一些其他的兴趣爱好——捡贝壳荣幸地成为了她的最爱。

 

一成不变的生活中,唯有每个风雨后,散落在沙滩上的贝壳能够给血魔带来不尽相同的感受。

 

尽管对贝壳的种类毫无了解,华法琳依然愉快地享受着这种平淡的新鲜感。

 

在研究陷入瓶颈时,缺乏灵感的血魔可以端坐在屋中一整天,无视使窗户嘎吱作响的暴风和鼓点一般的厉雨,静静观察曾被收集的贝壳。

 

每一种纹路、每一个刻痕、每一块斑斓。

 

失去生命的硬物在厚重的玻璃柜和猩红的眸中重新焕发出光彩。

 

不过华法琳很快就在海滩上看到了除贝壳以外的光。

 

白色的发丝在海风的吹拂下丝丝缕缕地缠绕着,混着水珠,在初升的日照下折射着七色的光;款式严谨的外套被水浸湿,松松垮垮却紧贴着其下的肌肤;头顶的羽毛表明了主人的种族,随着轻浅的呼吸微微颤动。

 

白面鸮感觉自己做了个梦。

 

自己在被巨浪拍下甲板后,先是感觉到肺部被咸腥的海水充盈,然后迷失在了翻涌的深蓝色之中。冰冷刺入了脊髓,失重感将自己送离科考船只。

 

终于在漫长的虚无后,一股湿意漫上了黎博利的唇,却不似海水般令人窒息,而是用暖意将自己包裹。这温暖的感觉引导着积压在肺部的海水离开自己,白面鸮终于从梦中惊醒。

 

还未来得及睁开眼,更深层的倦意拖着她轻盈的身体,陷入更久远的梦中。

 

映入眼帘的是陈旧却不腐败的天花板。

 

白面鸮勉力支撑起自己的身体,原本的衣物已经被换成了宽松舒适的针织衫,细小的绒线触动着被覆盖着的皮肤,带来轻微的酥麻感。

 

掀开身上柔软的被褥,初醒的落水者打量起了自己身处的房间。

 

右侧就是老旧的窗台,夕阳在地平线上挣扎,昏沉的光透过斑驳的玻璃,洒在了床上,白面鸮还未消散的睡意被重新唤起。

 

迫切地希望知道自己目前的处境,白面鸮寻找起了这间屋子的主人。双脚脚试探着伸下床,踏在了干净的地毯上,白面鸮带着摇摇晃晃的脚步推开了等候已久的房门。

 

木门被推动,和地毯的接触发出簌簌的摩擦声。

 

这是一间宽敞的书房,比自己刚才躺着的卧室大了不少。

 

白面鸮首先注意到的是置于正中间的玻璃柜,以及其中满满当当的贝壳。房间中呈半圆形的墙上错落着几扇小巧的圆形玻璃窗,不高也不低地挂在石墙上,面朝夕阳的那扇窗户被点亮,连带着整间书房也沐浴在这橙光中。玻璃柜中的贝壳在光照下反射着海浪般的光纹,丝毫不显得阴潮。

 

“你终于醒了。”余晖的宁静被突兀地打破。

 

白面鸮这才注意到了摇椅上坐着一位脸庞被笔记本电脑映得苍白的女性,用罕见的红色瞳孔注视着自己。

 

“谢谢您救了我,请问这里是?”

 

对方满意地点了一下头,合上了亮着白光的笔记本,再次开口道:“我是这里的守塔人,你应该是昨晚暴风雨的受害者吧?今天早上我看到你像鲸鱼一样搁浅在沙滩那里,就履行义务把你带回来啦。你没什么体外伤,不过似乎有轻微的脑震荡。我倒是不介意你急着联系家人什么的,但出于你的身体状况,我建议你先静养一阵子。”

 

华法琳细致地将基本的状况向面前的遇难者介绍完毕,这才注意到对方身上还套着自己的针织衫。

 

视线聚焦于白面鸮身着的衣物,华法琳回想起早上把她带回灯塔时,对方身上潮湿阴冷的白袍被自己亲手脱下,无意间触碰到的肌肤沾着海洋的气息,以及最开始那双唇相接的触感。

 

白面鸮看到对方的脸慢慢红润起来,不知是夕阳的映衬亦或是泄露的情丝。

 

瞳孔呈金色——比贝壳反射出的光芒更加耀眼,也更加柔和。华法琳兀自想道。

 

“您在听吗?”

 

回过神来,华法琳意识到对方刚才在和自己说话,掩饰性地掩嘴轻咳,略有歉意地拜托对方重复一遍刚才的话。

 

白面鸮没对华法琳刚才的失态表现出异常,毕竟自己是个随时都可能入睡的黎博利,遂也未将对方一时的失神放在心上。

 

“我刚才在向您请教名字。”

 

“华法琳。”迅速地作出回答,华法琳随即补充道,“是个血魔,萨卡兹一脉的血魔。”

 

“我可以从您的外貌上判断出来。”

 

“嗯……我向你说明身份是希望你不要害怕啦。不过既然你的反应这么平淡,就说明我们应该可以在你养伤的这段日子里度过和平的时光。”

 

“我对您的看法表示赞同。”果断地说出了自己的看法,白面鸮对此感到一丝诧异——面前的守塔人是一位血魔,泰拉大陆最臭名昭著的种族之一,然而自己对她却有着不知名的信赖。

 

作为一名科研工作者,在研究领域的白面鸮自认是一个严谨的学者,对任何数据,哪怕是自己全程把控的,一向秉持着“大胆假设,小心求证”的准则。而随着她的时间逐渐被日益增多的工作所侵占,白面鸮自然而然地将这个习惯保留,并顺利带入了日常的生活。

 

白面鸮不接受毫无铺垫便得到的结果,例如自己目前的处境。

 

可对方的一段简单的陈述与不作保留的自我介绍,按照常理来说不应该,也不可能轻易影响到经验丰富的黎博利的判断。

 

最基础的数学中况且存在无理数,遭遇那样的变故后,自己对名叫华法琳的守塔人有着常理之外的态度似乎也并不是无法接受。

 

如此想着,白面鸮暂且放下了心中原本便不存在的警戒,告知华法琳自己决定在岛上暂居一段时间。

 

黎博利没发现的是,血魔的脸颊即使在夕阳照射下,其上洒下的橘色也显得过于红艳了一些。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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